沉溺于網絡口水游戲快感的各方,試圖將鷹派的呼嘯納入本就糾纏不清的“左右”之爭。盡管認真檢視鷹派那些并不精致的“微言論”,可以清晰地發現他們的話題核心是——并且僅僅是——新形勢下的國防安全,但這并不妨礙在線各方做出自己需要的各種解讀。而這類解讀的共同點,就是回避了鷹派言論的國防核心,而糾纏于只言片詞乃至語氣。
在各種有色眼鏡的解讀下,鷹派暴露了一個雖不致命卻很關鍵的軟肋:雖然他們對網絡時代的國防危機足夠敏感,并跟上了國際軍事的發展態勢,如對網戰的高度重視,卻顯然缺乏一套與時俱進的話語符號體系,而不得不借用相對陳舊的術語甚至口號。這些毛時代的話語遺產,在承載新時代信息方面,不堪重負,且因為其外在的符號與“左派”實在過于相似,而大大增加了被在線各方用“左右”思路各自解構、并解讀的風險。
相對來說,所謂的“右派”因為刻意地選用了不同的符號體系,因而在言詞上表現得更為新潮和自如,不過這也增加了其演出的難度。畢竟要穿西服打領帶,比“左”邊多扮短布衫朋友的本色上演,要費力不少,在忘情的時候也容易穿幫——比如某些公知公然宣稱對鷹派不需講理,上來開罵即可,卻忘了自己一貫高唱的“理性對話”。
其實,所謂“左右”之爭多是偽命題。在充斥著“姿勢分子”的“左右”紛爭中,骨子里的黨同伐異、不擇手段并無區別,技術層面上也都能毫無困難地實現從“出口成章”到“出口成臟”的無縫鏈接。
在這樣的一地雞毛里,鷹派其實是極為珍稀、也是極為孤獨的。中國的文化傳統和政治傳統,本就不容易誕生鷹派,在經歷了種種攔截和磨礪、好不容易出現了幾只鷹之后,鷹們卻發現,自己的身邊充斥的并非鴿子,而是雞鴨。
鷹派、鴿派并無高下之別,而只是對敵斗爭路徑和方式的不同,鷹、鴿的身份甚至在不停地轉化,古今中外不乏先例。但他們有個共同的特點:那就是都站在戰場上,以民族利益至上,區別僅僅是站在槍炮的熱戰場上,還是站在外交的冷戰場上。
人們容易忽略的是,林子大了,長翅膀的并非都是鷹或者鴿,或許僅僅是雞鴨。雞鴨雖有翅膀,卻不會飛翔,雖有嗓子,卻不會吶喊,既不如鷹勇猛頑強,也不如鴿身段靈活,卻絲毫不妨礙他們熱衷于左右互搏的地面游戲。
任何一個民族,無論內部有多么尖銳的左右之爭,都需要有超越左右的鷹派,捍衛民族的底線。中國鷹派雖想竭力高飛,卻因話語符號體系的陳舊,及長期與雞鴨一同圈養,而難以發出獨特的、清亮的嘯聲。鷹擊長空一聲嘯,從話語符號、思維方式到行為模式,全面超越雞鴨間的“左右”之爭,是鷹派最為基本的生存前提!(作者雪珥 澳大利亞華人學者)